第八章 生意上门
那两个汉子瞪了郭靖和那美女一眼，酒劲已过。叫道：“掌柜的，算帐！”大胡子先掏银子，一掏没有，觉得里面怪怪的，将手拿出来观看，上面潮乎乎的，在鼻下一嗅，山西汾酒，脸色发青，环顾四周，莫不出声。令一个的一看不妙，伸手摸自己的荷包，银子也不见了。两人面面相觑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掌柜的笑盈盈来到跟前道：“两位大爷，一共三十个铜板。”说完瞧着两位，二人脸色见红，眼睛迷离，掌柜的见多识广，见二位的表情，看两人的神态，向是白食的主，向身旁的伙计瞧了瞧，伙计会意。找了四个膀大腰圆的年轻人过来，站在掌柜后面撑腰。掌柜的腰板挺了挺道：“大爷，您要是没有零钱，那银子我可以免费兑换，保证不欺。”两人脸上更红了，额头见潮。其他食客一见议论纷纷，哄堂大笑。大胡子的低下了头，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，低声道：“老板，记账行不行？”掌柜的大声道：“本店店小利薄，概不赊账，请你那点值钱的东西顶帐，也可以。伙计吆喝道：“你们二人是不是存心在这里闹事？打架、撞人现在又要白吃白喝？不给也成，拿衣服顶账。”看热闹的客人哈哈大笑，都说这两个汉子不对，这两个汉子无奈，只得脱下衣服。酒保道：“这两件大褂不够。”伸手把两顶帽子也摘下来，道：“算咱们倒霉，快滚，快滚！”两个汉子光着头，上身只披一件汗衣，在寒风中抱头鼠窜而去。
郭靖很是开心，见羊腿也啃的差不多了，山西汾酒酒劲不错，只往上涌，瞧了一眼对面的姑娘，算账走出了酒馆。外面凉风送爽，拂面轻盈，好不自在。跌跌撞撞顺官道向前走，来到镇外的小河旁，见那湖水占地数亩，清澈见底，湖畔垂柳白杨翠绿成荫，湖水碧澄，虽不很深看去倒也是一片烟波，想是到夏天更是游人如织荡舟其中，也算是本地的繁华所在。
在那湖水岸滨，垂柳林旁，有很多草席油布架起的茶社酒肆，这地方多是供一些贩夫走卒买醉歇脚的所在，夏天架起，冬天收去，倒也方便。
郭靖正在抒怀，忽听后面有脚步声，由远及近，听得脚落地之声，有三个人，而且都是练家子。他并不理会，只是抬眼眺望远方，浑然忘我。脚步声听在身后，片刻间，只听一人道：“请问是郭大侠吗？”声音浑厚，掷地有声。郭靖忙回头，见三人站在眼前，当中一人双手抱拳，抬头又问道：“请问你是郭靖郭大侠吗？”郭靖见他，大吃一惊，随即醒过神来，连忙抱拳道：“正是郭某，请问您是？”那人听完，哈哈大笑，上下大量这郭靖，长身玉立，俊朗雅洁，真乃是人中龙，云中凤。来人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神情。
旁边站着两个灰衣劲装大汉，身材伟岸，兵器负在手中。其中一人一指中间的大汉道：“这是我们黑虎门掌门人，马如龙马大侠。”中间的汉子连忙道：“不敢，正是。”郭靖早就有耳闻，黑虎门在江湖上名声很是不好，大家一提都咬牙切齿，只是其门人弟子行为不端，惹事生非，无恶不作了。郭靖冷冷的道：“马掌门大驾光临，今日在此相会，幸会幸会。”马如龙为人狂妄自大，目中无人，今日有求于人，是以低三下四。又客气道：“马某直性子，说话不好拐弯抹角，今日来求助郭大侠，事成之后，必有重谢。”郭靖道：“说来听听。”马如龙道：“郭大侠正在追查陆冠英自杀一案，我小有耳闻，我想定是八卦门裘千仁所托吧，想那陆冠英仗着长得眉清目秀，勾引良家妇女，死有余辜。”说道气处，马如龙咬牙切齿，怒目横眉，脸上的那道伤疤都跟着扭曲，好似一条又粗又黑的毛毛虫爬到脸上，甚是恐怖。郭靖不解，问道：“那是为何，请您细说。”
马如龙道：“这是家丑，也只能说了。我那师妹程瑶佳程掌门的千金，和我是竹马青梅，从小玩到大，我师父见我为人好，武功高强，将掌门之位让给了我，希望我发扬光大黑虎门，我费劲心力，现在黑虎门名扬武林，好不风光。”郭靖暗道：“黑虎门现在是臭名昭著，勾结官府，为害同门，做出的事令人发指。”
听得马如龙应然在歌功颂德：“江湖上有恩恩怨怨，只要我一出面，没有解决不了的事。但是，唯一令我遗憾的是，我的师妹，瑶佳，性格单纯，受了姓陆的勾引，做出了不耻之事，虽然她自杀了，我很悲痛，但我想，她肯定没死，躲起来不肯见我，瑶佳，你回来吧，我原谅你了。”大男人说着痛哭流涕，悲伤不禁。一些游人驻步观看，互相探寻。那两个劲装大汉，手握兵器，怒目相视，大家纷纷离去。此时郭靖的酒已醒，不禁叹道：“又是一个情债，人若能逃离**，那是逍遥又自在啊!”
郭靖不经意向刚才喝酒的酒馆方向瞧去，见不远处，哪位美貌少女正做在一块石头上歇脚，不时向这边望望，他不禁念头一闪，难道我的情债要来了，细想想，年纪相方，对付有美貌无邪，当真是郎才女貌。
郭靖正呆呆发愣。马如龙不知何时站起来，抹干脸上的泪痕，道：“郭大侠，我想求你，帮我找找瑶佳，你要多少银子都行。”郭靖连连摆手道：“人死不能复生，你何必执着呢。”“没有，不能的，我的瑶佳不会死的，她怕我不原谅她，可是，我早就原谅你了，你怎么那么傻呢？”郭靖见他疯疯颠颠的，语无伦次，不知如何解劝。旁边一个大汉大步向前胸脯一挺，朗声道：“郭大侠，我二位是本地的捕快，我姓王，他姓李，我们和马掌门交好多年，向来不外，今日有求于你，你应该识趣，怎能还百般推阻呢？”郭靖冷冷看了他一眼道：“原来是公门中人，怪不得近些年黑虎门门人弟子骄横，原来有了靠山。”姓李的大汉笑道：“那是当然，郭大侠，这次你帮了马掌门，咱们就是朋友了，你不也有了靠山了吗？”“我是安善良民，从来不屑攀墙附会，一个人光明明，坦荡荡，只求无愧于心。”
这席话可算是挖苦已极，他二人如何受的了。两个大汉双双怒叱道：“好狂的口气，你究竟有多大能耐，小命不要了吗？”
随这声叱喝，两把刀双龙出水似，分左右合击过来，郭靖轻轻一闪避开双方，左手“腕底翻云”疾逾电闪一把抓住左面姓李的汉子的腕子，一带一送，抢过单刀，右脚“十字摆运”蹋中他右胯，那大汉人随脚飞，横摔出去八九尺远。疼的他吐气出声，软瘫在草地上再也爬不起来，郭靖收拾那人不过是一照面的工夫，一翻身，夺得手中刀“横断巫山”，目光下寒芒电闪斜刺里向姓王的大汉扫去。
那人见同伴一照面就被打倒，心里已感害怕，一怔神间郭靖已横刀扫来，慌不及手中刀“横身拦虎”匆忙接招，郭靖不予要人性命，只是要教训教训他。刀一发人跟着抢进，出左腿“风扫落叶”，口中喊道：“朋友躺下吧!”
那人可真听话，一个身子飞高四五尺平摔出去一丈多远，地下是软土，摔的比较轻，“妈呀”声不断。
郭靖哈哈大笑，道：“公门中人，也都如此吧，怎么还要较量一下吗？”俩人蹲在地上，瞪着一双虎目，脸涨的通红。马如龙见此情景，暗道：“好俊的功夫，我和他伸手，也讨不着什么便宜，光棍不吃眼前亏。”连忙赔笑道：“郭大侠，见笑了，我这两个弟弟，心中着急，脾气大了点，请见谅。”回头看看两个同伴，见他俩龇牙咧嘴的蹲在地上，连忙过去扶起，又道：“两位兄弟，不打不相识，郭大侠武艺高强，我们服了，给陪了礼。”两人暗气暗憋，一抱拳礼过去了。郭靖淡淡一笑，也一抱拳道：“马大侠见外了，萍水相逢，相逢就是有缘，刚才小弟得罪了。”
马如龙也道：“客气客气，我，我请郭大侠的事，还望你不要推辞，我一生的挚爱，感情的寄托，如果不查个水落石出，我死不瞑目。”郭靖虽然恼恨他行事歹毒，无法无天，但他对程瑶佳的一片痴情，还是值得称赞的。道：“马大侠，我就帮你查一查，不过什么结果，我不敢保证。”马如龙一听，大嘴一咧，哈哈大笑，那张丑陋的脸又有些变形了。然后道：“多谢多谢，我恭候佳音。”伸右手探入怀中，摸出一张银票，道：“这是五百两银票，作为路费，等找着之后，必有重谢。
郭靖道吃了一惊，暗想不到，为了一个已死去的爱人，经舍得如此花费，可见用情之专，暗想：“如果我推辞，他必认为我是在搪塞，不会尽心去找，我收了，他也安心了。”当下也不客气，伸手接过银票。放入怀中，道：“好说，不过，我们有言在先，只要办完事情，剩下的一并付清。”马如龙高兴的连说：“是，是。”
送走了马如龙一伙，向来时的路上瞧了一眼，期望见到什么，自己也不知道，就是想看一看，但是很失望，没有想见的人，她上那里去了呢，让人百思不得其解，难道我和他真是一面之缘吗？刚才的意气风发，已全没有了，低着头，无精打采的走着，心中好似缺了点什么似的。
郭靖低头闷走，不知不觉来到镇外。见高山沃土，纵横仟佰，农夫正在地里耕耘，信步向前，听见了水流的哗哗声，沁人心脾。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，见前面是一个大湖，沿江岸纵步缓进。郭靖入江湖多年，眼望着滔滔湖水，浪花翻滚中鱼帆千叶，不由心旷神怡，面浮微笑。
一路人见他高兴，扬手指前面一座突立江畔的土山笑道：“前面那座孤立土岭是小孤山，后面就是双水坝绿竹堡，这可是当地最好的去处。备一艘快船，在江里驰舟钓鱼。那好似神仙一般。”郭靖拱手道谢。
郭靖来到了前面那坐孤立的土岭，站在岭顶，驻步远眺，胸怀大开，道“
青山招不来，偃蹇谁怜汝？
岁晚太寒生，劝我溪边住。
山头明月来，本在天高处。
夜夜入青溪，听读《离骚》来。
忽听背后有脚步的吵杂声，猛回头一瞧。在饭店中的两个盗贼陪着一个老者，站在对你，郭靖认的这个老者就是“塞北三雄”欧阳修，想那晚，黑夜月光不明，怕把我忘了吧！在后面并排有四名大汉，手里掐掐着一个漆黑的匣子。郭靖一愣，其中一个盗贼大声
道：“小子，把你身上的银票和你头上的夜明珠交出来，饶你不死。“郭靖一笑道：“两个手下败将，我都不屑与你动手，待我去找个八十岁的妇人来对付你如何？”他一席话气得盗贼怒火万丈，厉声喝道：“小子，你好横，师傅，你看，非是我们多事吧。”他说着话对着老者，欧阳修向后挥挥手，四名大汉四下散开，手握着黑匣子。
郭靖一见明白了，立时高喊：“匣弩箭发如雨，你们好恨。”盗贼大笑道：“怎么样，没想到吧，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。”郭靖向旁边瞧去，两片树林夹一道，无处逃脱，只有一战，但要以一敌七，人家还有匣弩，必败无疑，没有悬念的，但要是逃跑，匣弩齐发，也很难逃脱。
郭靖低头不语，见对面的扬腕打出二支白羽箭，两名盗贼避开。
欧阳修暴喊一声：“发箭。”四张匣弩一齐抬起，刹时间箭如飞蝗。
郭靖一声虎吼腾身跃起，抽出长剑“卷云飞雪”荡开箭雨，纵身再跃，破空而下，手中长剑“白蛇吐信”直取欧阳修，擒贼先擒王。
欧阳修，一抬手抽出厚背雁翎刀，脚落实地尚未站稳，郭靖蓦然剑化“玉带围腰”横扫中盘，欧阳修退身让剑，手中雁翎刀“金龙搅尾”回手还招，夕阳下刀剑并举，寒光夺目，两个人交上手立时打个难解难分。
